系蓝

【全职】虚拟数据（二十八）【喻黄 林方 双花 张安】

（二十八）答案

 

浓重的夜色被漫天繁星冲淡，连空气都轻松了许多。这座巨大的空城有星辰相伴，甚至比阳光明媚的白日更有生气。

薄薄的云絮被划出一道几不可见的轨迹，王杰希穿越无垠的夜幕，耳畔是被划破的风。微弱的星光零零散散地撒在他手中攥着的小东西上，恰好能观察到它细微的变化。他加快速度，调整重心，朝着天空靠近。

静谧的夜给予人无限思考的时间与空间，模糊的答案就这样愈渐清晰。

从高空中可以俯瞰整座城区，星罗棋布的楼房一直延伸至天际线。看上去这应是多么繁华的一座城镇，然而眼前却是漆黑一片，唯有零星几点灯火在黑暗中无望地挣扎。造物者光赋予它们美好的外表，内里却是空无一物。

围着城镇绕了一圈，王杰希回到了店里。

一楼只点着一盏烛台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杂的气味，伴着楼上隐约传来的些许说话声，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。王杰希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，正准备推门回房，突然一声惨叫划破安静的走廊，惊得他眼皮一跳，一时没控制好推门的力度，木门叫嚣着哐当一声砸在后面的柜子上，把床上瘫着的叶修吓了个鲤鱼打挺。

“我去王大眼你干嘛呢？”叶修张嘴打了个哈欠，“睡着呢被你这么一折腾…”

“对不起啊…”王杰希无奈，进屋将门关上，“黄少天他们在干嘛？这么闹腾。”

“你躺上床听一会儿就知道他们在干嘛了。”叶修讪讪地缩回被窝，“这房子隔音不好，黄少天那嘴就没停过。”

闻言王杰希解衣服的手顿了顿，道：“...我还是不太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。”

叶修一看就知道王杰希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，笑道：“盖棉被纯聊天，你想什么呢？”

“我想的就是盖棉被纯聊天，你想什么呢？”王杰希一脸冷漠地瞥了叶修一眼。

“话说你这么晚才回来，刚去哪溜达了？”叶修娴熟地转移话题。

“在外面晃了一圈，确定件事情。”王杰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盘，“见过这个吗？”

壁灯里的烛火映照在表面的玻璃上，描摹出物象的轮廓。

“指南针？”

“严格上来说，它并不算是指南针。”王杰希转了转圆盘，里头唯一的一根红色指针随着他的动作灵活地转动。

 

=====

 

“啊！！！！”

黄少天难以控制地喊了一嗓子，五官扭曲地挤成了一团。

“妈的…喻文州你下手太狠了…”他大口抽着气，一只手使劲攥着皱成一团的床单，冷汗顺着鬓发不断滑进衣领。

“是我的错。”喻文州拿过桌上的一块干净的布递给黄少天让他咬着，拿起另一块蘸满酒精的棉布。

“男子汉大丈夫，咬什么布。”黄少天转手就把布甩在了身后的床上，一脸自信地说，“没事，就这样吧，我可以的。”

喻文州看了他一眼，什么也没说。棉布避着中心的伤口，沿着外围清洗了一圈，雪白的纤维染上了淡红。

黄少天盯着喻文州头顶的发旋分神，正发着呆，突然撞上对方抬起的眼。

“干…干嘛？”

“没事，就是接下来上的药真有点疼。”喻文州示意了下被扔在床上的那块可怜的布，“不小心咬到舌头就麻烦了。”

“哦，那好吧…”黄少天捡起布塞在嘴里，含糊不清道，“好惹。”

喻文州端起事先制好的药，仔细涂抹在纱布上，又剪下几段绷带以作备用。

“你债哪里找到这种药的？”

“药铺里有针对这种毒的配方，我根据那方子做的，据说敷两至三天方可根除，就是会比较痛。”喻文州在黄少天跟前蹲下，他自觉地伸出伤腿让他动作。

有些冰凉的触感覆上皮肤，那一瞬间，黄少天体会到了何为天崩地裂。口中的布并不能堵住倾泻而出的疼痛，生理性泪水不自觉地盈满了眼眶，眼前的景象变得有点模糊。他下意识的弯腰，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身前人的手臂。

喻文州没想到这药会这么烈。他快速地包扎完，将黄少天抱在怀中。怀中人轻微的颤抖伴随着混乱的呼吸清晰地传到喻文州身上，他使劲捏了捏黄少天的手掌，试图能稍微缓解一下他的疼痛。

“一会儿就好…一会儿就好了…”喻文州伏在黄少天耳边低声呢喃，手掌一下下拍着他的背。

黄少天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，此时他恨不得将腿部的神经全部砍断。能不能走路是另一回事，至少不用忍受这种非人的痛楚。

“你这药…也太厉害了吧…”黄少天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。

“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厉害，看样子效果应该挺好的。”喻文州反复抚摸着黄少天毛绒绒的后颈，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。

“你还好意思说。”黄少天推开喻文州，倒在床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，外面只露着半条腿，“别老跟摸猫似的摸我，我又不是猫。”

喻文州笑眯眯地隔着被子揉他的头：“不疼了？”

“疼过劲了…”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。其实还是疼，只不过可能之前疼到有些麻木了，现在感觉没那么真切。

“那就好，睡吧。”喻文州说着又去扒拉黄少天的被子，“别闷着，把头露出来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我等会儿自己会出来的。”黄少天挪动着转了个身。

喻文州看了眼露出被子的那半条腿，纱布底下深褐色的药印中隐约透着点红。这药主要是为了把深入骨髓的毒给逼出来，对于伤口来说确是有些刺激了。

“我去给你倒杯水吧。”喻文州起身正要出去，就听见有人在敲门。

“嗨，文州。”叶修倚在门口，抬手朝里面打了个招呼，“方便进去吗？”

“少天刚睡下，有事吗？”

“大眼儿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。”

“什么什么？什么惊天大秘密？”房里传来黄少天兴奋的叫声。

这时对面的门忽地也开了，张佳乐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来：“惊天大秘密？哪儿呢我也要听。”

“这房子隔音是有多差？”王杰希感叹。

“主要是黄少天嗓门太大了。”叶修又开始损黄少天。

“滚滚滚！”

“少天你别乱动，等会儿绷带又松了。”

 

=====

 

很快六个人就在喻文州和黄少天的房间里聚齐了。

“苏妹子呢？”

“沐橙应该已经睡了，明早再告诉她吧。”

“那我们开始吧？”喻文州说，“王队晚上出去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吧？”

王杰希点头，将那个关键的圆盘放在木桌上，道：“这个圆盘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指南针。”

“因为它并不能指南。”张佳乐抢答。

“普通的指南针也不指南。”孙哲平说。

“问你话了吗就插嘴。”张佳乐瞪旁边的人。

“不就刚刚打牌连输了几局，至于吗？”

“哎跑题了跑题了啊，都注意点。”话题简直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返，叶修赶紧主持大局。

“换句话说，它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指南针。”王杰希轻轻拨动圆盘，让其在桌上缓缓旋转起来，“从头到尾，它一直只指着一个方向，而这个方向，不一定是北。”

“由于它没有南北这样的方向刻度，我们可以推测它指的不一定是方向，我个人推测，也许就指向我们一直寻找的那个终点。”

“就算不是终点，也应该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。”喻文州道。

“时间对我们来说并不充裕，在这地方待得越久越有可能发生什么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
“我建议，在你们休息整顿的这段时间，我先沿着这个方向探探路。毕竟我可以飞行，比起陆路还是方便快捷许多。”王杰希说。

“但你一个人去，万一发生个什么…”张佳乐想起他跟孙哲平出去没多久就惨遭独眼巨人追杀，有点担心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王杰希身上。

“没事的，毕竟我能飞。”

“万一来了个会飞的，不也是一路追着你跑？”黄少天也不太赞成，毕竟是因为他的伤才拖慢了整体的前进速度，不能还让王杰希只身犯险。

“我先去探下路，也可以增加之后的赶路效率，避免一些潜在的危险。再说万一我的推测错了，也不至于让你们走那么远的路。而且待在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干，就当我出去散步散得远了点，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麻烦的事。”

王杰希一再坚持，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。

于是第二天一早，王杰希便带着叶修改装的通讯仪，踏上了探寻希望的未知之途。